泰國(THAILAND)和台灣(TAIWAN),很清楚,兩個不同的國家,但對老外來說,卻是混淆不清,主要是英語發音很像,但只要提到李安,大家都知道是那個名滿全球的台灣導演;此行,我發現竟然也有老外知道「CHEN SHU-BIAN」(陳水扁),壞事真是傳萬里了。
在超市排隊等候結帳,排在我後面的老外突然對著我說「你好嗎」,我驚訝回頭喊「你好」,他又說「七七」,我聽了半天,原來他要講的是「謝謝」,於是我們聊了起來。
他問我來自哪裡,我說「TAIWAN」,他重複「THAILAND」,我說:「NO,TAIWAN」,然後他向我確定泰國和台灣是兩個國家後才終於懂了;他的中文是向一位大陸人學的,聊了一陣後他突然說:「喔,妳就是常常被中國用武器嚇唬的那個國家的人。」我只好說YES。
過了幾天,我去國家藝廊欣賞畫作,對著委拉斯蓋茲作品「維納斯梳妝」怔怔出神,或近看,或遠觀,旁邊一位黑人館員看著我一下走近一下走遠,不禁微笑起來,我也笑了,然後又聊了起來。
他同樣問我來自哪裡,結果同前,把台灣當做是泰國,搞了半天,他才又冒出:「喔,我知道我知道,中國政府一直想擁有掌控權的那個小島。」原來,台灣在國際上稍有名氣的原因還得拜大陸文攻武嚇之賜。
我也問他是哪裡人,他說他是CAMEROON,我一時沒會意過來,他接著說:「我的國家在1990年踢進足球八強之內…,很多媒體都有報導,我就是來自那個國家。」喔,是喀麥隆,當我會意過來時,他興奮地談著足球種種,我問他那時在英國了嗎?他說:「不,我當時還是個小男孩哩,住在故鄉。」足球讓喀麥隆舉世皆知,這位稚氣未脫的年輕人也因足球而感到榮耀。
有一晚,看完「獅子王」音樂劇,我進了超市買水喝,結帳時,收銀員對著我猛講日語,我告訴他,我不是日本人,他突然改用中文說「你好嗎」,我笑笑回應:「很好,你好嗎?」他笑問:「原來妳是中國女孩。」我學那位喀麥隆朋友用英文說:「我是台灣來的,你知道斷背山嗎?得很多獎那部電影,導演是李安,我就是李安那個國家的人。」
他大喊:「喔,斷背山,我當然知道,我超喜歡斷背山,他的其他電影我都愛看,原來妳和李安是同一個國家的人。」我不僅和李安同一個國家人,我叫「李安君」,說來,李安還只有我的三分之二呢。
有個周六一大早我搭上火車去了劍橋,中午時分,坐在三明治專賣店前吃東西,有位氣質佳,約莫50歲的女性禮貌地跟我打招呼後坐同桌,她瞧見我手上的中文旅遊指南,好奇地看了看我,我回敬笑容,四海之內皆朋友,大家聊了起來。
原來她是大學教授,周末來這兒找朋友小聚,很清楚台灣在哪裡,英國人其實是保守且冷靜的,但我們的話題廣及語言、文化、風俗,可能是聊得太開心了,彼此卸下心防,她忍不住說:「妳國家的總統最近好像出了一些事!」我笑笑說:「喔,妳知道的,就那麼一回事,但是我們還有優秀的導演李安喔!」
她送了我一個詭異的微笑,我稱呼這是「好加在」的笑容。
>>>>2006/8/24 中國時報 生活新聞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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