問:大學目前最嚴重的問題?
答:我曾提出過大學的任務:創新知識、提升國力、引領思潮。大學殿堂主要是創見與創發,由未知到己知的過程就是「知識創新」。觀念知識比實際勞務操作更重要,經濟力要全面提升的話,大學扮演的角色也是火車頭的角色,這是「提升國力」。
引領思潮是傳統大學重視的,要開創新的思想,這種思想即使在現實社會不適用或不能為人所接受,但有未來性,這是「引領思潮」。
在理念層次上,我們在辦大學時,有沒有思考這類問題?大學生有沒有往深刻的一面去思考?現在的大學太功利取向,失去理想性。在實際層面上,大學與現實社會距離也遠了些。
問:為何大學與社會發展脫節?
答:自然科學方面,大學教授的終極目標是在國際有名的刊物上發表論文,像《自然》或《科學》雜誌,教授要在一流刊物上寫文章。
問:老師會不會變成論文生產的工廠?
答:我們國內具有諾貝爾獎實力的是有的,但不可能所有層級的人都具備這樣的能量。所以,我們在評定研究人員、學校老師的晉升時,應該有更多元化的標準。像我們最近在研究,專利的成果也可以做為升等標準。但目前是以刊物發表為主。
問:現在大家都重研究、輕教學,教育部該怎麼辦?
答:我去年底告訴高教司,要設法做教學鼓勵,目前調出十億元。
搶救教學、提升國際競爭力
問:你對目前教學文化的觀察?
答:教學的主體是在學生,不在老師。但現在的主體卻是老師,好像老師是拉著車子在走,所以,主角與配角應該顛倒過來。
問:如何彌補高教經費不足?
答:我們學生單位成本偏低,比日本和韓國低。現在大學的數量擴充到這個地步,我們第一步先以五年五百億的計劃來補救重點大學,十年最高是一千兩百億。接下來,其他學校,我想主要還是要爭取,過去這幾年教育部不爭取,主要是爭取不到,因為國家的大餅有限。
問:要不要設計大學退場機制?
答:我們可以訂一些辦法,但退場機制是社會供需的問題,如果這個系招不到學生,三年內實際入學的名額達不到核撥的名額百分之多少,我們就應該規定它關系。
問:好像教部很難大刀闊斧做事,困難在哪裡?
答:這幾年教育改革事實上是大學自主,教育部能夠規範的有限。
當然,我現在的角色這樣說好像是把責任推給別人,但現實基礎上,大學自主,教育部不要管那麼多,如果當事人或當事機構沒有警覺,再怎麼責備教育部,都很難發揮功能。
問:你對台灣高教發展的期待?
答:太高遠的不必講,我覺得,我們要發展學派,每個學校的一些領域,如文學、法學,應該有抱負要成為一個知識上的學派,而非學閥上的學派,能讓世界同行學者肯定、想起台灣,讓台灣不會缺席,也讓世界的學者進一步來台灣交流研習,讓外國學生願意來這裡。我想這是現在的大學要追求的目標。
只有戰戰兢兢才可以避免危險。我們的競爭力現在還很弱,我們對大學、研究所的訓練很弱,我認為大學應該坐下來好好談這問題。大學應該多關注專業,關心學生學習的規劃,在有限的時間內學得很好,創發性才能出來。
>>>>2005/3/1天下雜誌318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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