K教授再度返回久違的台灣校園,這次不是來上課,而是辦理離職。之前他請假赴大陸講學,一講就是兩年,硬是把最近才決定大膽西進的醫學、財經教授們給比了下去。聚散本無常,在年年都得送舊和迎新的校園內更是如此;不過K走得太乾淨、學生反應太平靜,校方則一貫保持安靜,未免有些奇怪———尤其這所大學當年還是由K所創辦的。台灣的政治早就不講求什麼真情實義,難道校園也是如此?還是說一位好校長非得專心募款蓋樓搞關係,不行支持烤羊烹狗作學問?

往好的方面想:既留無可留,自無須再留。反正K已經耗費十年精力辦學,不辦學也很適合辦報,不辦報則何妨改搞美食評鑑或文化導遊。最快意者莫過於當個終生以筆為劍的遊俠,敢於逆俗、為爭是非而不惜跟整個時代單挑。古怪自大、略帶邪氣的K,比誰都適合隻身強闖道德及倫理的言論禁區,或者勇破卡夫卡筆下的神祕城堡。

不論K是自願流浪抑或被迫放逐,寫作與求知素來皆為絕對的個人事業,離開學院體制又有何傷?管他身在神州還是寶島,孤獨若能自成風暴,一人亦可化身學校。

>>>>2006/8/15 聯合報 聯合副刊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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